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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经济“：历史、现代与未来

——“庭院经济：守正与创新中的多向度”学术研讨会纪要

马惠娣

（2023年11月22日）

由中国自然辩证法研究会休闲哲学专业委员会与江苏省农业科学院联合举行的以“庭院经济：守正与创新中的多向度”为主题的学术研讨会2023年11月19日在江苏省农业科学院休闲农业研究所召开。

江苏省农业科学院副院长孙洪武主持并致辞，他指出：中国是农业大国、人口大国，我们正在进行共同富裕、乡村振兴、民富国强、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共进的中国式现代化的伟大历程，农业的核心作用不言而喻。2023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次写入“庭院经济”，明确提出“鼓励乡村地区发展庭院经济”。用“方寸”庭院，传承农业文化遗产，促进生态良性发展，实现“绿色经济”多业发展，是中央对振兴乡村和确保粮食安全的具体举措。这既是一个新的社会认知系统，也是社会实践中充满生机的空间。这个研讨会邀请多位跨学科的专家学者，希望就庭院经济中的守正与创新问题贡献智慧。

马惠娣发言，首先介绍了于光远在四十年前提出“庭院经济”的历史背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于光远在大量社会考察中注意到石家庄农业现代化研究所在栾城县培养了三十个庭院重点户所开展的多种种植与经营的案例，先后撰写多篇“庭院经济”文章。于老的高妙之处是立足经济，重视农民致富，更强调“庭院”的多重价值，比如，房前屋后的种植，劳动者在时间成本和体力付出等方面更划算；生活垃圾可以堆肥并涵养土地，既可以改善生活，也可以美化生活环境，形成一种独特的经营类型。从多视角论述了庭院经济的现实与长远意义。于光远作为一名社会科学家十分注意调查研究、深入实际、获取第一手资料，推介了石家庄农业现代化研究所的科研成果及方法，在1995年由他倡导创办的《自然辩证法研究》杂志创刊号上发表了题为“农村庭院开发利用与村镇庭院生态系统”的文章。于光远还提出了“立体农业”的概念，指出：院落、房前屋后、阳台、屋顶、种植箱等都可以成为立体农业的组成部分。

值得一说的是当年正在河北正定任县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也参与了这项调查工作。今天来看，庭院经济出现在2023年中央一号文件中，有其历史的连续性。

中国作为农耕文明历史最长的农业大国，创造了庭院经济的多样态，文化遗产的多元态。从古至今，庭院经济始终作为一个微循环系统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如今在生态文明和低碳生活的背景下，庭院经济理当成为大众参与的重要环节。其价值：一是促进人与自然的结合；二是提供城市化中的田园空间；三是践行悄然的可持续发展；四是确保粮食安全中的“不备之需”；五是建构新的食物流通的替代系统；六是形成“家即花园、花园即家”的生活实践样本；七是为乡村多业振兴寻求更多文化思想渊源的支持；八是未雨绸缪不确定时代的粮食危机。

2023年“世界粮食日”，其中主题之一是鼓励“家庭种植”，创造新的粮食生产的微观系统和替代系统，以应对人类社会正在面临的气候变化、疫情流变、战争风险、科技双刃剑、世界贫困人口增加，以及不确定的未来。显而易见，中国的庭院经济回应了这一世界关切。

基于这样的时代背景，此次学术研讨会的目的是：回溯庭院经济的人文历史脉络，从多向度思考其未来守正、传承与创新的进路中，在促进城乡经济与文化可持续发展的同时，助力乡村振兴和复兴乡土文化活力。有十个分议题：1）庭院经济的历史、现代与未来；2）庭院经济与可持续发展；3）庭院经济的空间美学；4）庭院经济科技介入的边界；5）庭院经济的规划与产品创新；6）庭院经济的人文尺度；7）庭院经济与食物（粮食）流通的替代系统；8）庭院经济与农事的技巧技艺；9）     庭院经济在公共知识体系中的认知；10）庭院经济与人之本体。

南京市妇女联合会妇女发展部部长芦莉鸿介绍了她们于2019年推出的“美丽庭院计划”，特别是其中的“萤火虫公益项目计划”不仅发挥了女性心灵手巧的特性，而且将庭院与生活高度地融合在一起，既有了不错的收入，也带来了精神的满足和成长。

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殷曼楟讲到了隐逸诗人陶渊明的园田居，罗尔斯顿的荒野自然的思想。她说，缺少自然的感官和视觉环境会使人的思想钝化。庭院的存在，会让我们身体力行于其间，我们的心灵、感官、情感有了停泊之处，激活我们的嗅觉、触觉、听觉和感觉。但现在的问题是，许多地方的政策限制了庭院经济的存在和发展，致使许多传统的农技、农艺、手艺失传。

江苏省农业科学院休闲研究所研究员廖怀建介绍了他们在休闲农业方面开发的多种庭院经济成果，诸如生产型、生态型、科普型、艺术型、特色型、技术型、名人技艺型，表明了庭院经济的大有可为。

南京农业大学教授严火其认为，庭院经济是中国文化传统的组成部分。古人的“庭”，是指围墙内建筑四周的空地或围墙围合的中心空地，是日常生活中户外活动空间。“院”主要指围墙以内的空地。周围有墙垣围绕的便可称为“院”。“庭” “院”二字成为一个词语，最早出现在《南史.陶弘景传》:“特爱松风，庭院皆植，每闻其响，欣然为乐。”不仅如此，庭院一般都有人文生活追求，比如亭台楼榭、琴棋书画。皖南的“三雕”（砖雕、木雕、石雕）是几代人雕琢出来的，美化了庭院，传承了技艺。当代人应当警惕技术决定论，伴随人在未来闲暇时间越来越多，庭院价值会被越来越多的人所重视。

江苏省统计局一级巡视员彭小年，从一个实践者的角度，畅谈了参与庭院经济实践过程的体会。他认为，无论是城里的还是乡村的庭院，既是天人合一的载体、寄托廉洁自律、托物言志，在有形的庭院中看见无形的文化精神追求；也是体现生态价值、营建田园风光和生活姿态，留住乡愁。当然，大地也回赠劳动成果，让我们收获安全与鲜美的蔬果。

苏州卫生职业技术学院（西交利物浦大学校外导师）韩振武老师对部分在校学生的问卷调查显示，百分之七十左右的学生家庭中已经没有庭院，因为很多地方推行撤村并居、农民上楼集中居住，改变了耕读传家的生活方式，出现了大量城市病。苏州正在进入“后城市化社会”，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型，对防止误入现代化的陷阱有积极意义。如今苏州唤醒文化自觉，开办了乡村振兴学堂，鼓励民间资本参与园林庭院保护。袁枚所著的《随园食单》在江苏得到发掘利用。不过近些年来，土地的大规模征用开发使得城与乡、传统与现代的关系更为复杂。大规模集中居住的垃圾处理是很多大城市的难题，涉及公共卫生和生态文明。庭院经济不止是经济话题，它涉及文史哲法、管理、教育、理工农医、军事、艺术，交叉学科，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值得深入探讨

南京农业大学副教授石诚指出：庭院经济与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特别是在气候变化、疫情流变、粮食战争等背景下，凸显了庭院经济的多重价值。于光远早在四十年前发表文章论述“庭院利用的科学”，全面阐释了多重属性和价值。当年他说“庭院对农村经济发挥重要的作用”，在今天看来，庭院依然发挥重要的作用，这一点不能低估。

南京审计大学教授贾晓峰从统计学的视角对庭院经济的概念界定、经济指标、国民经济核算、庭院与其它农业之间的关系、与地域性、季节性、产业链、环保功能、生态食物、产业形态（一产、二产、三产）等拓展的时空做了详细的解释与说明。并以林业产业为案例，提供了化类选点、典型样本、调查问卷设计结构等等给出了深入浅出的方法路径。会后，具体指导了正在进行的课题研究。

江苏省农业科学院规划研究院副院长易能介绍了英国庭院经济的发展历史和现状。

江苏省农业科学院休闲农业研究所李凡凡介绍了南京妇联正在进行的“美丽庭院计划”具体的调查情况。

江苏省农业科学院孙洪武副院长做了总结发言，指出：首先，庭院经济，体现了我国当前农业高质量发展的新模式，体现了以人为中心的价值理念，既是为了提升经济功能，也是“五位一体”国家发展战略的具体方略。其次，庭院经济历史悠久，但现在仍有许多新功能待开发，比如种植方式、生活方式、环境美化、养生养技、人文景观、抚慰情感情绪等等都有新的开拓空间，以适应新时代的要求。第三，做好调查研究，搞清供给侧对象的需求，服务于人的全面发展，研发不同类型的技术创新，比如阳台和盆栽的技术支持。还有为国家和相关部门提供政策建议及调查报告。

马惠娣感谢大家从不同学科、不同视角发表的真知灼见。自然辩证法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的组成部分，其中最重要的思想是在一百多年前对生态环境的预警和预见。于光远作为马克思主义者早在四十年前就从农业和庭院的视角诠释了国土经济、庭院经济、生态经济、消费经济、生产力经济，以及生活美学，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先行者。我们正在进行的“自产食疏”包括庭院经济都是这一历史的延续，是自然辩证法的根脉所系。

会议期间大家还参观了休闲农业研究所的多个产品实验室和成果，紫金山昆虫博物馆特色独具，令人耳目一新。作为青少年科普基地，吸引了大量的青少年。

（马惠娣根据记录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