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学术问路: 路在何方
——2010年中国休闲与社会进步学术年会综述
时少华(北京联合大学旅游学院)
路 强(山西省社会科学院哲学所)
李 享(北京联合大学旅游学院)
梅良勇(徐州师范大学法政学院)
2010年中国休闲与社会进步学术年会，与2010年10月29-31日在徐州师范大学召开。本次年会的主题是：休闲学的理论与实践。涉及的议题有：休闲学学科建设、休闲学基本理论、人类休闲思想之历史脉络梳理等；休闲与旅游的关系、休闲与体育的关系、游憩空间与城市建设等。来自全国各地的学者共40余人出席了会议，提交会议论文约30篇。徐州市有关部门领导、徐州师范大学领导、徐州哲学学会领导出席会议并致辞。会议分大会发言、分组讨论、学术讨论三个阶段。
中国休闲哲学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北京联合大学旅游学院教授宁泽群受马惠娣秘书长委托，首先做了关于中国休闲哲学专业委员会工作报告。报告分四个方面，一是科学研究方面，出现了一批具有较高学术价值的科研成果。二是平台建设方面，2009年10月，委员会与国际社会学学会休闲研究委员会在北京成功举办了“国际社会学休闲研究委员会中期会议既2009年中国休闲与社会进步休闲年会”，盛况空前，受到了国际休闲委员会的高度评价。三是队伍建设方面，希望越来越多的学者加入到这个队伍中来。四是国际交流方面，2010年7月，中国学者参加了瑞典哥德堡举办的2010年国际社会学大会。马惠娣研究员当选为新一届执委，多名学者加入了国际休闲社会学委员会；7月，马惠娣应卡塔尔政府邀请，就卡塔尔国家文化发展战略项目，签署双边对话与合作意向书；10月，瑞典斯德哥尔摩市博物馆长一行二人来北京访问，并作了专场报告。徐州哲学学会会长高中华介绍了徐州休闲的悠久历史，从孔子与孟子的养生休闲谈起，提到了彭祖文化（彭祖为气功创始人），并指出“两汉文化看徐州”，徐州为汉文化的发祥地，提出把徐州建设成为休闲城市的构想。
大会共有7位学者进行了主题发言。
辽宁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刘晨晔教授的发言题目为《从十二五规划看休闲产业的发展》，首先指出了目前休闲学科发展的困境，在国家专业目录中没有相关学科，因此，要改变这种状态，可以结合国家十二五规划中的3个转变：即 ①经济发展模型转变，由依靠外需转为内需，扩大内需过程中休闲具有巨大动力；②高碳经济向低碳转变，休闲相关产业的地位得到凸显； ③富国向富民转变。这将是休闲产业发展的深层动力，并将促进休闲消费的发展。因此，休闲学也应该充分抓住这一机遇，尽快促进学科的体系化，确立学科的社会地位，并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
北京联合大学旅游学院教授李享的发言题目为《北京都市核心区休闲旅游障碍调查研究——来自世界城市游客的视角》，该研究以来自14个世界城市的181名游客调查数据为基础，以其对世界城市的惯常鉴赏力、判别力及评价标准来透视北京休闲旅游，调查表明，北京都市核心区的休闲旅游障碍，主要来源于文化差异所带来的语言、问路、礼仪障碍。因此，北京在建设世界城市的进程中，要使国际化理念深入人心，并落实在国际化语言环境、标识环境、礼仪环境建设上。
河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程遂营教授的发言题目为《家用汽车与美国国民休闲：对中国的启示》，该研究从大量调查的事实出发，梳理了美国汽车文化的发展历史，提出，美国汽车文化发展很大程度上是被多元化，个体性的休闲所推动的。同时，汽车的发展拓展了休闲活动的范围；改变带来休闲消费的方式，丰富了休闲的形式；也方便了人们闲暇时间的出游。可以说，作为一种旅行工具，其中承载了人类休闲生活的趋势和新的状态。因此，从这一角度来透视一些人类在休闲生活中的技术性因素可以为我们从深层次研究休闲具有很多启示性的意义。
中共宁波市委党校张雅静副教授发言题目为《当代西方休闲价值观解读》，作者从历史的角度梳理了西方休闲思想观念，对西方不同时期的主流休闲观念的本质进行了深刻细致的解读，并指出西方休闲观念对中国建设小康社会的重要借鉴意义。
美国南阿拉巴马大学健康体育休闲系董二为助理教授的发言题目为《用自由列举法发展“休闲活动量表”》，该研究借鉴了文化人类学的常用的自由列举方法，发展出适合相关地区调查研究运用的休闲活动量表，并在北京、上海、杭州、成都和青岛、台湾等地区取样，通过相关分析软件计算显著指标，从而提炼出出现频率较高的项目，来进一步验证休闲活动量表，从而使量表具有更好的信度与效度。
复旦大学旅游系孙云龙博士的发言题目为《休闲与自由教育——从卢梭的〈爱弥儿〉谈起》，作者简要梳理了《爱弥儿》一书中的相关核心理念，以及自然教育理论在卢梭哲学思想体系中的地位。通过对卢梭自然教育理念的阐发，对当代休闲教育提出了一些有意义的启示，这些启示对我国休闲教育颇有价值。
常熟理工学院王永明老师的发言题目为《生活世界视阈中女性休闲及其价值指向》，该研究指出女性休闲问题不仅涉及女性能否实际享受公民最基本的实然权利，而且关涉到女性能否在现实中实现自身价值问题。女性参与休闲生活旨在以女性所特有的对象性活动构建一个“和而不同”的生活共同体，女性休闲权利的获得本质上就是女性实现感性自然生活的自我解放，彰显性别公正，促进女性自由发展的现实路径。
以上7位学者的发言，宁泽群教授逐一进行了精彩点评，并针对特定研究引申出一些相关研究议题供研究者思考，并对一些研究提出了今后进一步研究的思路。
吴文新、李经龙、时少华等三位老师，在分组讨论中，分别就大众休闲与民闲社会、休闲消费区域差异、老年人休闲制约等方面作了发言。
吴文新发言的主旨为运用马克思主义研究休闲问题，即休闲研究的唯物史观视域，主要涉及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三个视域；指出目前中国人的劳动时间长，应得到更充裕的闲暇时间，探讨了闲暇时间与休闲生活、法定闲暇时间与实际闲暇时间的问题，在目前的现实生活中，法定闲暇时间应包括实际闲暇时间、工作时间和家务劳作时间等。该发言引起与会学者的激烈争论，以宁泽群教授为首的多位学者，就休闲力等方面问题，进行了充分探讨和激烈学术争论。
李经龙老师介绍了他关注休闲消费区域差异问题的研究课题——“影视传媒对城镇居民休闲生活的影响研究”——的主要内容。
时少华老师关于老年人休闲制约的研究，从结构上沿用了戈比等创建的理论模型，在方法上运用了路径分析的方法。
董二为老师就这一主题在讨论中提出，除内在制约、人际制约、结构制约之外，还应包括文化制约要素。
分组讨论还围绕着休闲与体育；休闲的价值判断与伦理建构；休闲的异化及其反思；休闲学的文本研究等问题展开。在讨论过程中形成了如下争论焦点与新观点。对于休闲体育这一概念，董二为教授指出，在国外并没有“休闲体育”或者“体育休闲”这一概念，将休闲和体育两个概念捏合在一起本身就容易引起概念上的混淆。而且，职业体育的出现刺激了民众对体育的关注，如奥运会和亚运会也推动了人们对体育的关注度。这样，也可以说在职业体育中也有着休闲的意味。据此，董二为教授提出，在概念的内涵和外延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不如用“健身运动”（ Physical activity）这一概念来面对相关问题。
徐州师范大学张玉勤教授也指出，体育中的休闲问题主要应该区分休闲在职业体育和大众体育中不同层次的功能及意义。由此问题也引申出了休闲学研究中对于文本的态度。
孙云龙博士指出，目前应该从文本角度和概念角度界定的更为清晰，或者经过更深层次的思辨。在立足于文本解读的基础上，休闲学的理论视域才有可能更为明晰，其学科的独特性也才能够体现出来。
休闲的伦理学是本次大会所提出的一个新的休闲学研究视角。在分组组讨论的过程中，这一新的研究视角也吸引了很多学者的关注。
刘晨晔教授在其“休闲伦理学论纲”中提出，自90年代以来，人们闲暇时间增加，休闲作为生活方式得以显现，因此，文明化的休闲生活必须被提出。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人类对于新需要的追求构成了人与动物的区别，这种需要的极致就是自由，对于当今而言，这种自由就可以被总结为休闲，同样，共产主义的根基就是自由时间，而马克思所理解的财富的本质也是自由时间，这些均可以被诠释为休闲。从伦理学的角度而言，自由时间意味着个体自由意志的价值选择，因此，整个道德必然围绕着自由时间得以展开，这可以说是休闲伦理学存在的根本性意义。
太原工业学院孙林叶教授指出，休闲与伦理学的结合要求将人的最高的善体现于休闲问题的研究中。
王永明老师也提出，休闲伦理学需要追问休闲生活所应具有的道德底线，探索休闲所应具有的真正价值，并以此为基础来批判休闲的异化。在讨论过程中，很多学者提出，休闲伦理学的研究不仅要在理论上有所创建，也要深入到具体的生活境遇中。如在农村文化生活中休闲的价值，休闲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结合，以及利用休闲理论去解决当今应用伦理学的前沿问题等。
徐州师范大学张玉勤教授在其报告“休闲异化与异化的后果”中系统分析了当今休闲生活中的异化现象，及其背后的内在逻辑。不仅总结了休闲异化的种种现象，如消费化、符号化、标准化、表层化、差异化，而且进一步指出，异化的休闲具有一种社会形态的控制力，它在使人陶醉的同时，导致了人的自我迷失。张玉勤教授的发言引起了学者们对休闲异化问题的热烈讨论。
王永明老师指出，休闲异化就是休闲价值的迷失，因此，休闲必须内蕴着底线道德的价值判断。山西省社会科学院助理研究员路强也提出，休闲的异化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将休闲进行的那种物质主义与消费主义的理解，认为休闲是一种物质消费品，而脱离了其应有的精神价值。
在分组讨论中，许多老师就有关问题进行了交流。
罗春潮老师主要就其在休闲研究中的困惑作了发言，内容涉及休闲权利、休闲与政治的关系、弱势群体的休闲权利问题等。
李乔老师指出，休闲研究需要传播，休闲需要科普。
徐州师范大学的胡延清、沈阳体育学院的文韬等，分别从自身休闲生活体验、及休闲与健康、运动的关系问题进行了探讨。
在学术讨论阶段，学者们关注的问题主要包括：休闲学发展的现状及其存在的问题；休闲学学科建设的方向；休闲学研究梯队的建设；如何为休闲学的研究搭建更为广阔的平台。就当今学界的认识而言，无论是作为研究方向，还是作为独立的学科，休闲学仍然是一个较为新兴的领域。但是，在短短十几年的发展过程中，其取得的成果却足以令人欣喜。这可以说是参与大会学者的共识。
马惠娣研究员在讨论过程中回顾我国休闲学发展的历程时说：“在众多学者共同的努力下，休闲学的研究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并产生了相当数量的学术成果。目前已经形成了7、8本休闲学方面的学术专著；并翻译西方前沿的休闲学研究成果，形成了两套“西方休闲研究译丛”；并且有大量高质量的论文发表。另一方面，休闲学年会已经召开了八届，山东大学威海分校主办的《黄海学术论坛》与洛阳师范学院的《洛阳师范学院学报》均开办了休闲研究的专栏，可以说，休闲学研究的平台已经初具规模。
河南大学的程遂营教授则指出：“休闲学有着非常强大的行业支撑，在当今社会的很多行业中，都开始渗透休闲的理念。因此，学者对此应该保持信心。从学术角度而言，由于马惠娣研究员在最初的学科建构中就与国际的学科研究取得了一致，使国内的休闲学研究一直拥有着国际视角。而且，近几年来学会的规模也在不断扩大，除了休闲哲学，休闲社会学以外，体育、旅游等相关领域已经介入，艺术与美学也在休闲学的研究中开始兴起，加之社会发展的推动力，可以看到休闲学未来的发展有着十分光明的前景。”
在休闲学研究的发展道路上，马惠娣研究员提出，休闲学空间延展的区域很广，而休闲学本身又是一个跨学科，跨问题的研究领域，因此，休闲学在研究上的独立性是现阶段学科发展需要重视的问题。就休闲哲学而言，方法论的研究将是学科今后发展的一个攻坚阶段。因为，相对独立的方法论意味着相对独立的研究理路，也就体现了学科本身的特质。
徐州师范大学梅良勇教授、山东大学威海分校吴文新教授均提出，休闲学的研究除了在广度上应该向更多领域扩展外，应该加强纵深的研究，使休闲学在探索和发现问题上更具有理论深度。
程遂营教授则进一步指出，休闲学的研究环境目前已经比较成熟，对于国外休闲学前沿成果的引介与诠释已然充分展开，因此，在诠释与创建的转型过程，要求一些更为独特性的成果展现，这也是休闲学人在未来的努力方向。
同时，与会学者也就学会今后的建设如何适应休闲学的发展提出了建议：中国休闲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北京联合大学宁泽群教授通过对学会一年来的发展情况的回顾，总结了目前学会面临着一些问题，如经费较为紧张，学术委员会建设还存在一些缺项等。
吴文新教授则提出，在学会组织建设方面，要保持其稳定性，可以通过学科招标的方式来促进学科建设。
程遂营教授也指出，学会建设在地域上还是应该以北京为核心，在组织形式上，可以以不同的学术背景为依据，分类建设队伍，这样不仅可以多方面吸纳新兴力量，而且也有利于学科研究向纵深发展。通过讨论，学者们提出，可以通过城市与高校联合的方式，为学会提供经济支持，并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将学术年会的理论探讨与地方的需求结合起来，以多元化的会议形式来增强学会的整体影响力。就学会自身的工作而言，学会的网站建设，定期的工作简报与小型研讨会将是其下一步工作的重点。
休闲学的研究平台建设和学术梯队建设可以说是本次讨论的一个热点。由于休闲学的新颖性和跨学科性，使得休闲学的研究平台搭建一直是学科发展所面对的一个问题。很多学者提出创办休闲学专门期刊的设想。
北京联合大学李享教授认为，面对目前的学术评价机制，对于休闲学专业期刊的创办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机遇，通过期刊可以吸引更多的学者，特别是中青年学者进入休闲学的研究领域，从而进一步增强休闲学的影响力，也能够加强休闲学作为一门学科的独立性。
吴文新教授则提出了以书代刊的设想，认为在目前情况下，可以以文集的形式作为期刊的前期成果，文集要确立相对固定的书名和主题，如果时机成熟，文集的刊名可以直接作为期刊的刊名发行。
太原工业学院孙林叶教授就学科梯队建设提出，就目前休闲学的学科发展而言，应该改变过去那种各自为战的研究模式，而着力于进行学科的整合，从而逐步形成具有特色的研究队伍。马惠娣研究员则指出，当下很多休闲学者都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就，在现有的研究队伍中，已经有很多教授和副教授，因此下一步的目标应该是大力培养这一领域的新人，完善学术梯队的年龄结构。目前，浙江大学已经申请到了休闲学的博士点，这为未来休闲学的学术梯队建设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责任编辑 尚东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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