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踏访千年古城怀安
——怀安县文化遗产考察纪要
2008年3月11日至13日，中国艺术研究院马惠娣、林秀娣等一行三人，应张家口市怀安县邀请对怀安县主要文化遗产进行了考察和研讨。
怀安县位于河北省西北部，地处冀、晋、蒙三省交界处。从北京做直达火车四个小时就到怀安县城柴沟堡（自驾车更快）。 
怀安所辖地域是典型的黄土高原及丘陵盆地的地质地貌，黄土高坡梯田林立，初春的大地在阳光照射下一片金黄的景色。此时节大地的荒疏与苍凉正在退却，升腾着的是早春的气息，是倔强的伸展。怀安地理的独特还在于，河流交错，地下水源较为丰沛，大洋河、小洋河、南洋河，及洪塘河在此交汇。这几条径流黄土高坡的河流执拗地流淌着、延伸着。
据史记载，怀安县地域旧石器时代就有人类生存，春秋时就有建制，唐穆宗长庆二年（公元822年）开疆建县制，至今历经了几千年的风雨变幻和沧海桑田。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勤劳智慧的怀安人民，创造了赖以生存发展的物质财富，同时也创造了绚烂多姿的怀安文化。遍布怀安大地的远古遗址、碑铭墓地、古代建筑、寺院庙宇等等记录了这里曾经的繁荣与鼎盛。据调查，怀安古迹111处，古建筑19处，古墓葬11处，古遗址74处，碑刻3处，近现代文物4处……。在人才方面更是钟灵毓秀、才人辈出，仅明清两代文武科举考试中举者达437人。近现代也涌现出了一大批杰出人物，如抗日英雄武士敏、开明人士阮慕韩、石油之父康世恩、民主人士李建生等。
而在民间至今仍保存和流传着众多品类的诸如古老技艺、民间艺术、生活生产用品工艺制作等非物质文化遗产，生动而鲜活的传统民间习俗和文化生活仍在这里延续。（详细请见“考察日记”）
然而，由于怀安地处西北要塞之地，史上战争频仍，自然灾害连绵。解放以后，怀安曾作为首批“四清”运动破四旧的重点对象，千人大军进怀安，遭到了文化厄运，大多历史文化遗迹被毁坏和灭迹，有的文化遗产不能复原。
负责县政府文化工作的徐正成副县长一路陪同，一路也向我们直抒胸怀。他说得最多的是怀安人民的勤劳和聪慧，世世代代、生生不息以其独特的生居方式——碹窑，建造了自己的家园。对文化遗产给予特别关注和疼爱，并且面对现实经济较为落后的情况，还要从振兴文化做起，促进经济发展，这是责任和使命。在怀安，比比皆是的物质文化遗产形成了历史传统的骨，而老百姓中间保留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形成了历史传统的肉。重筑有血有肉的怀安文化新形象，是这届县领导班子繁重的任务。他请我们来考察，是希望在怀安县的文化重建中，帮他们多做点规划，多出点注意，让怀安的文化尽快繁荣起来，让怀安的经济尽快发展起来，让怀安能够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和青睐。
徐副县长从政之前是教师，年龄刚过40，透着朝气，透着睿智，透着些许书生气的执着。他说，他土生土长这片土地上，对家乡有着深深的情感。他有一位很了不起的父亲，在母亲早逝的情况下，父亲一人养育了他们兄妹8人。他的父亲年轻时主演戏曲中的旦角，曾是家乡文化娱乐生活的骨干分子。至今年逾八旬的老父亲孑然一身，还十分活跃，情绪乐观，生活充实。而现在对这位迈入仕途的儿子却更多了几许牵挂，也多了几许期待。牵挂儿子要走正道；期许儿子多为家乡人做好事、做实事。徐副县长说，父亲是怀安人的代表，父亲的期许就是家乡人的期许。对天对地、对父老乡亲，都让他有千斤重担担在肩的感觉。
每访一个村、户，每访一个景，每看一场表演，徐副县长都如数家珍，看得出他对这片土地注入了深深的爱。在他眼里一块碎石、一片瓦烁都弥足珍贵。是他的教师阅历，还是他太希望每一块沙石瓦砾都尽快变成财富？他特别向我们推介了碹窑，带我们观看了村民们的各种表演，他说这都是非物质文化遗产，都是怀安的财富。
我们的到来让他激动与兴奋，饭桌上他即兴赋诗一首，题目是“我们都有一个美好的心愿”——“相逢，我们在怀安的春天。 幸运，我们迎来了第一场春雨。 欢乐，在这美丽的夜晚。灯光，照耀我们幸福的笑脸。 心中，都有一朵花儿要开放。开放，是我们每个人的心愿。 相信，我们的明天象花儿一样灿烂。”显然，吟诗不是重要的，他是通过诗表达他的愿望，表达他的期待。
在怀安县政府举办的“怀安文化研讨会”上，考察组三人先后谈了观感。
马惠娣认为，怀安作为一个古老文明的发源地，固然，历史上有战争和自然灾害等不可预见的因素给这里带来了的致命性的毁坏，但是重整河山仍是今日怀安人的使命。马惠娣希望怀安在未来脱贫致富的道路上，处理好文化遗产和文化产业的关系，处理好民间民俗与现代意识的关系，处理好传统生活方式与时尚的关系。避免破坏旧的，一味追求“新的”；避免弃掉被历史证明是有价值的传统；避免招商引资中的急功近利。马惠娣还建议，在当地应大兴“绿色”之风，尤其率先在各家庭院中种植果木树，绿化庭院。开展对黄土高坡碹窑体验游的宣传，促进旅游业发展，并以此推动居民重视碹窑文化、崇尚绿色居住的传统。大力扶植各种类型的民间演出队及有传统技能的人才，整理注册和保护民间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重点从民间开始振兴怀安文化。以此发掘独特的旅游资源。
林秀娣根据她参与的中国古琴申报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的第一批名录的工作经验，介绍了申报我国非物质遗产保护名录的一般程序和要求。她说，怀安的蹦鼓子、软秧歌等民间艺术形式，都是非常宝贵的文化遗产，值得认真按照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规范要求，加以搜集整理，最好能邀请相关的专家学者指导搜集整理工作。
这次短期的考察给了我们很多的思考。对于现代的人们而言，文化遗产不只是历史的记忆，也同时是现代人赖以继续发展的资源。脱离历史的发展不只是显得粗暴和武断，还可能误入歧途。历史哲学的一个基本主张是，不懂历史，便不知道未来。历史为我们提供了判断对错的标准。
现在，文化遗产已经成为旅游的一大经济资源，也是构建和谐社会的一种文化资源。各地政府正日益重视文化资源的保护开发和利用，既可以发展旅游经济，也能为当地培育更浓厚的文化氛围，增加人们对当地历史文化的了解，提高人们的文化素养，改善民生，促进和谐社会的构建。
我们都有一个心愿，愿具有古老文明的怀安重新焕发生机与活力，让她再次成为镶嵌在西北黄土高坡上的一颗明珠。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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